第(2/3)页 一座琉璃阁内,层层流苏帐堆砌得雅致,雕刻着精细花纹的香炉燃着上佳的龙涎香,袅袅烟缕散去,暖了一屋的寒意。 里屋铺着雪蚕丝绒垫的竹榻上,躺着一个苍白的男子,一双削尖的瓜子脸仿若世界上最精美的艺术品,线条柔和不堪一击,却被上面平仄有度的五官硬朗了风骨,长睫如翼,乖巧地覆在脸上,在病态的玉白肌肤上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,挺立又不显尖锐的鼻骨,浅淡又不失生气的薄唇,颈边浓墨般的秀发柔顺地覆在肩上,缠绕着搭在他身上被褥的繁复花纹,意外地契合。 一个身穿素锦袄子的清秀男子轻轻地跺着步子走进来,柔着语调对躺在榻上的男子说道:“大人,六殿下到访。” 长睫颤颤地扇动,缓缓地启开一条缝,魅惑的风情已从那微挑的眼尾缓缓流泻而出,黑瞳半掩,清亮而又靡丽,微哑的嗓音从其两片柔软的唇间溢出,“让她过来罢,本侯今日实在起不来了。” 无渊实在不忍心,心疼地望着榻上的男子,恨不得代他承受病痛的折磨,“大人,要不就让奴向她告知实情让她离开。” “不必。”男子摆摆手,“本侯既然已经答应过她,便不会轻易食言。” 无渊无奈,只好从命。 今日萧浅歌身着五色锦盘金彩绣绫裙,发挽垂云髻,金色的鸢尾花钿压着发鬓,面如凝脂,眸似明珠,好不美艳!她进屋后,觉得热,就让紫轶摘了罩在外头的对襟压绒披风。 “尹柒哲,你今天怎么了?”见男子虚弱地躺在榻上,仿若一只易碎的瓷娃娃,眸中顿溢满心疼。 “旧症复发而已,让六殿下见笑了。”男子讪讪一笑,苍白的肌肤添了暖意, “真的一点治好的可能性都没有么?”柳叶眉蹙起,心疼之意不再掩藏。 “从胎里带出来的病症,注定要随一生的。”男子幽幽地望着女 。”男子幽幽地望着女子,不知喜怒,“关于公务,六殿下还有什么想问的,尽管问罢。” “本殿…明天就要走了,来看看你不行么?” 萧浅歌随意寻处位置做了,一脸漫不经心。 “既然看过了,那殿下请回吧。”长睫微颤,依旧冷漠。 “当真冷血……”女子哀哀一叹,却文风不动。忽然,她转向身边的侍人,吩咐道:“紫轶,你先出去。” “是。”紫轶点点脑袋,就转身走了出去。 “无渊,你也出去罢。”男子知女子有话想单独与他说。 “是,大人。” 临走,无渊看了尹柒哲一眼,隐忧。 “六殿下想说什么?”清丽的眸淡淡地扫着女子,开门见山。 萧浅歌双手本能地交替搓了搓,缓解着自己的紧张。 “本殿能直接叫你‘柒哲’么?” “六殿下请随意。” “柒哲。” 萧浅歌窃喜,试探着唤了一声。 “六殿下请说。” “柒哲…你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婚嫁事宜?”萧浅歌难得神色认真下来,明眸如月。 “未曾。”长睫垂下,掩了一瞬的落寞。 “为何?” “下官天生克妻,若嫁了谁,谁必然厄运缠身,不得好死,” “况且,下官身子也一直不好,今日,明日,还是在其他将至的岁月,随时都可能撒手人寰,就算嫁了,怕是难尽身为人夫的职责,反而给妻家增加负累。如此,又怎敢奢望?” 男子诉说着上天对他的不公之处,却甚为平静。 “柒哲,万一这世上有一个女子不嫌弃,你愿意…嫁给她吗?” 鼓足了今世前生的所有勇气,萧浅歌才点点滴滴地吐出自己的心意,手藏入袖中,倏然握紧,手心冒出粘稠的汗。 “这个女子是六殿下么?” 清亮的眸凝着女子,笑意不明。 萧浅歌一怔,随即羞红了脸,结巴道:“是…是又怎样!” “六殿下,感情之事需你情我愿才好,所以就算你您对下官一往情深,但若下官对您无那方面的念想也是无济于事。”浅薄的唇一张一合,诉出天下间最无情的字句,却毫无歉意在里面。 第(2/3)页